Ch2.7 愁城

「十分抱歉，之前說好的合約我們沒辦法履行了。」眼前的男人－商店老闆苦笑道：「當然我會按照合同賠償約定的違約金，還請...」
「明白了，那麼請將違約金匯入這個帳戶。那麼我就此告辭。」送出帳戶的信息後，重麻便向老闆告別。
「抱歉了啊，小哥！」面對離去的重麻，老闆喊道：「...總之，下次還有機會的話，我會再找你們的！」
揮了揮手，重麻離開了商店。
「小哥也是辛苦了啊。真是的，如果不是上面突然...」見到重麻離去後，老闆忍不住嘆息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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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那邊也是嗎？」小笠原的聲音從通信頻道傳來。
「嗯，幾乎全部的店家都解除合約了。少數沒有解約的店家也是影響力較低的小商販。」重麻回應道。
「啊啊...這下真是麻煩大了！」頻道中傳來小笠原操作終端的提示音，不久之後他說：「總之你先回來事務所吧。鴉姊那邊的情況也不太樂觀，估計可能還要讓你跑一趟。」
「了解，馬上回去。」

切斷通信後，重麻抬頭看向了固定於街道的廣告面板。
面板上的跑馬燈正在播放新的政見公開座談會－
社會福利改革新政，帝國公民的福音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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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事務所後，重麻向優子匯報了此行的成果。
「哈...果然也是這樣啊？」
優子"嘶"地滅掉了手中的香煙，隨後將信息登陸到表單裡。
「總之，幸好還有違約金。」嘆了口氣，優子接著說道：「否則估計真的要出現資金斷裂了...」
「嗯！不會那麼剛好吧？」
重新計算了下數據，優子注意到了之前沒有發現的細節－
「違約金的收回剛好可以補上資金缺口，真的是上面的警告嗎？」優子靠在椅背上，苦笑道。
重麻也只能聳了聳肩。

回到大廳時，重麻發現眾人正在觀看通信節目。
走到明日香身邊，他探頭看向屏幕－

「能談談執政黨所提出，新的社會福利改革案嗎？」影像上的主持人發問道。
「當然，這也是為了告知廣大人民我們的訴求。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微笑道：「其實我們的目標很簡單－那就是裁撤社會保險，將這些資源投注在廣大公民的身上。」
「如今的政策在社會福利與保險制度上傾斜了大量資源，然而這其實是極大的浪費。」屏幕上的男人侃侃而談著。
「我並非不重視人文關懷，而是應該正視－到底哪些東西對如今的帝國更為重要。是繼續看不見終點、沉重的社會支出？還是應該振奮經濟，然後再反哺社會福利？」喘了口氣，男子做出了結論。
「我想，這是每個成熟的帝國公民都應該慎重考量的問題。」

「啊啦...這下子糟糕了呢？」咬著一條魷魚腳，明日香抱頭說道。
「坐困愁城呢！」小笠原苦笑著看著屏幕點頭。
壞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的傳來－
首先切斷對手的資金，然後用利益交換斷絕同盟的可能性，最後是宣揚利民政策並且收買基層的民意。

「死路一條了呢，要放棄嗎？」明日香嘆了口氣。
「才不是！」從門口傳來反駁的聲音，音量不大卻撼動了正在看著節目的幾位。
從門後走進來的幸奏，大步來到屏幕之前，抬手將影像關掉。
「但是，原本的計畫都已經被弄的破破爛爛的了」明日香說：
「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吧？」

「還不是絕望的時候！」幸奏的手抓著自己的小臂，咬著自己的下唇。
「我會想出辦法的！」鬆開了緊抓的衣袖，幸奏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。
大廳內的眾人面面相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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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等等！」
還未反應過來，身體就已經自行追著幸奏來到了走廊。
於是重麻順勢叫住了眼前的女子。
「重麻君嗎？剛剛不是說過了，我會想出辦法的。」被對著重麻，幸奏沒有回頭。
「情況真的有點糟糕，所以大家才會有點喪氣。」重麻想了想，又補充道：「沒必要一個人煩惱，正是這種時候，才會需要大家的力量吧？」

幸奏的雙肩顫抖著，倏地回頭。
「喪氣？一個人煩惱？」瞪著重麻的幸奏，眼眶微紅說道：「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樣鑽牛角尖的人嗎？」
幸奏踏步向前，兩人對視的瞳孔之中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影。
「面對絕境，敵人有多強大？那樣的東西我才不在乎。」
「唯獨你...你們，我曾經以為你們是了解我的理念，出於信賴才和我站在一起的。」幸奏說著，聲音有些發顫。
「不過，沒有關係。」幸奏語氣放緩，輕聲說著：「沒有關係的，就算只剩下我一個人...」
「我也會繼續努力下去的。」
「這是我身為帝國華族的驕傲，也是生下來就背負的責任。」(*)
說完，幸奏轉身離去。

面對幸奏的爆發，重麻無話可說。
臨走前幸奏的眼神中，包含了太多重麻弄不明白的信息。

面對強大的敵人，大家難免有些喪氣。
嘴上說要放棄的明日香，也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。
這點幸奏應該也能看得出來。
而勸說春名和大家一起討論可行的方法，這點也絕對沒有錯誤。
按照道理來說，這種時候自己鑽牛角尖確實不是上策。
"那麼，到底是哪裡搞錯了呢？"他心想著。
出於合理提出的意見竟然招致這樣的結果，重麻完全無法理解。
苦思冥想無果，重麻只能將其歸咎於－
「莫非是所謂...帝國華族的立場嗎？」

轉角閃出了一道黑影，無聲地滑過了大半的走廊。
「並不是那樣的喔？兄長大人。」
愛花悄然出現在重麻的身後，笑著反駁道。
「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，但是兄長大人果然很不明白女人心呢？」
面對愛花的指責，重麻無言以對。

つづく(to be continued)

註1：帝國華族，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後依據戰功分封，以及沿襲舊帝國貴族敘爵的世襲貴族階層。